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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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修上课前余可优来回跑了三趟寝室，第一趟是回寝室洗澡，第二趟是忘了拿晚自修的储备干粮，第三趟是……
　　
　　“金鑫，尝尝这个。”余可优递了包上周末去超市买的膨化新品过去。
　　
　　金鑫捞了几片，细细品尝后，咂咂嘴道：“我还是喜欢意大利红烩味。”说罢又捞了几片，有滋有味地咀嚼着。
　　
　　不喜欢还吃！余可优闷闷不乐地塞几片到嘴里，我觉得这个味道还是很好吃的呀，应该是你的鉴赏能力不够高。
　　
　　晚饭吃的有些撑，吃了几片余可优就没了再吃下去的欲望，没搭理还想着捞上几片的金鑫，自顾自地把包装袋卷起来包好，等晚自修饿了的时候可以边做作业边吃，动嘴动脑，各种美好。
　　
　　“你，放下！”金鑫拿刚吮完上面沾着食品酢料的食指指着余可优说。
　　
　　哎呦，手指头还湿漉漉的呢，对着人也不嫌恶心。余可优一脸嫌弃地推开金鑫的手，把零食塞进课桌，悠然自得地转动手中的水笔，就等着上课铃声响了。
　　
　　孩子们都乖得很，一个个埋头赶着作业，仰头望天转着笔的余可优在中间显得非常突兀。
　　
　　转了几十圈的笔还没等来上课铃，余可优好不耐烦，翻了几页作业也没有什么动笔的想法，干脆趴下头在桌子上眯一会。
　　
　　“喂。”金鑫见余可优这副懒洋洋的德行，搡了她一下，幽幽地问：“一会见了苏苏姐姐什么打算啊？”
　　
　　余可优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怎么办？凉拌！
　　
　　“呀！”金鑫神经质地大叫一声，“你怎么穿拖鞋就这么出来了呢？这样很不尊重别人耶。”
　　
　　余可优低头看向脚上的人字拖，愣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推开挡住她去路的金鑫，冲着寝室一路狂奔。
　　
　　路上遇到了刚洗完头发往教室赶的刘汐，一个小姑娘和她拉拉扯扯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刘汐发现了急匆匆地余可优，似是见到了大救星，热情挥手，叫道：“亲爱的！”
　　
　　余可优兀自先前冲，耳边除了风的声音多了一句热情洋溢的呼喊，这春天还没到呢，怎么就有人如此发情？
　　
　　刘汐见求救无望，只好对小姑娘说：“我说……”哎？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咩？
　　
　　“你叫？”瞟了瞟小姑娘的校牌，“哦，王佳宁同学。”
　　
　　“嗯。”小姑娘拽着刘汐的胳膊，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刘汐吸了吸鼻子，尴尬地咳了一声。唉…这个高一的妹子可太缠人了，她那么低调地躲在生辅办公室吹头发居然能被她发现。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这都是让人对自己完全死心的最佳方案，刘汐屡试不爽。
　　
　　“啊……”小姑娘从嗓子眼里窜出一声幽叹，“是刚刚那个叫余可优的对不对？”
　　
　　“对。”刘汐不假思索地应上去。这刚说出去就后悔了，冲动是魔鬼啊，一旦被余可优知道她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继续扭曲事实真相，她会死的很惨。
　　
　　可优，就让你再为我做一次替死鬼吧。
　　
　　“你很喜欢她？”小姑娘穷追不舍地问。
　　
　　“我…”刘汐深深运了口气直至丹田，“很爱她。”
　　
　　余可优踢掉人字拖，一看手表离上课还有三分钟，急忙打开床底下的旅行箱找出一双袜子使劲往脚上套。可这越着急，手就越不听使唤，火急火燎地套了好几次也没套上，索性把袜子一扔，光着脚穿上鞋，脚一沾地立刻牟足了劲儿往回跑。
　　
　　余可优这样跑来跑去已是大汗淋漓，洗得香喷喷的身子算是白忙活了。可幸的是，余可优在铃声响起的前三秒顺利落座。
　　
　　周一晚自修是语文老师老方监管的，老方是教务处主任，办公室在行政楼，慢慢走至少也需要十分钟才到教学楼四楼。
　　
　　“嗯，这学期的800米达标考试你肯定没问题。”寝室到教学楼的距离包括楼梯，加起来起码1000米以上，余可优来回不到4分钟，金鑫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灌下两口，涌下的水流与不断上翻的气流相互抵触，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余可优一阵猛咳，胸腔感到了肺泡爆破般的疼痛。
　　
　　金鑫关切地拍着余可优的背：“你别心急，慢慢喝 ，一会见着苏……”
　　
　　“呕。”余可优咳到了极致发出一声干呕。
　　
　　“不是吧，你怎么一听到苏苏姐姐就会有妊娠反应啊？”金鑫把脸遮到作业本后面，眯着眼坏笑。
　　
　　“滚！”到底女妖精找她是做什么啊？余可优又灌了口水下去。
　　
　　晚自修上到十分钟不到，老方如余可优所料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没上讲台坐下而是径直朝余可优走去。
　　
　　“余可优，苏老师叫你现在过去。”老方在过来前接到了苏翌庭的电话，拜托他一会儿把余可优叫过去。
　　
　　“哦。”余可优推了下金鑫，示意她让位，好让自己走出去。
　　
　　“一路顺风，可优君。”金鑫在余可优经过她身边时，用气息音说道。
　　
　　轻轻柔柔的暖风却激起了余可优一身的鸡皮疙瘩，前路漫漫，生死未卜，欲哭还无泪。
　　
　　垂着手行走在空荡的走廊上，天没暗下来，一轮弯月悬在染着夕阳色彩的云层里，犹如余可优此刻悬在嗓子眼的那个心。
　　
　　等等，苏翌庭的办公室在哪？余可优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把四楼到一楼的办公室都逛了一遍也没发现苏翌庭的身影，刚好看到一个男老师在走廊上走着，奔上前问：“老师，请问苏翌庭老师在哪个办公室？”
　　
　　男老师回过头，眼睛亮闪闪的：“你说的是那个很漂亮的苏翌庭？”
　　
　　呃……女妖精的惑众能力果然强大。
　　
　　“是教化学的那个苏翌庭。”余可优纠正道，她就不乐意听人夸女妖精怎么的？
　　
　　“化学老师的办公室都在实验楼。”
　　
　　“哦，谢谢老师。”余可优逃似的跑去。
　　
　　“等等同学。”男老师叫住余可优，一脸憧憬地说，“苏翌庭在化学一组办公室里的靠窗第一个座位。”
　　
　　这位大叔……您对苏翌庭的坐标位置还真是清楚。指不定在窗外偷窥过人家多少次了吧？余可优鄙夷地想着。
　　
　　不过…这位置不偷窥可惜了。
　　
　　当下，余可优做了个很猥琐的决定，她跑到实验楼一楼，穿过两边的化学实验室，找到挂着“化学（1）组”牌牌的办公室后，轻手轻脚地溜到办公室窗外的树丛里。唉…新建好的校区连个参天大树都找不到，余可优只能依着一棵小树苗蹲下，仰着头了解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的情况。
　　
　　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看苏翌庭低着头，重复动作批着什么，余可优稍稍放了点心。走到办公室门口规规矩矩地敲门。
　　
　　“请进。”声音珠圆玉润，娓娓动听。
　　
　　余可优不是没有怀疑过苏翌庭讲台上的声音怎么会和台下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好像一个是王熙凤，一个是林黛玉，台上的她张扬精干，台下的她……如果按声音来说，那就是温柔可人。
　　
　　推开门进去，吃了一惊。刚刚在窗外这么久怎么就没发觉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呢？如果有其他老师在可能苏翌庭还会稍有顾虑。现在？还是听天由命吧。
　　
　　“嗨，小家伙。”苏翌庭放下笔，不正经地勾起嘴角媚笑道。
　　
　　我就知道事情绝不简单！绝不！
　　
　　余可优哑着嗓子：“嗨，妖……苏老师。”
　　
　　看得出来小家伙很紧张，再看她空着双手，难道来见老师不应该带笔和本子来嘛？不知为何，苏翌庭对调戏余可优一事抱有极大的满足感。
　　
　　“呵，小家伙，你就这么空着手来了？”
　　
　　“啊？”余可优不解。
　　
　　“打个比方，你是士兵，士兵最不能离开的就是武器，你的武器就是笔和纸，你来我这战斗不带武器怎么行？”苏翌庭打的比方很生动形象。
　　
　　苏翌庭的意思是把学习比喻成一场战斗，想站到班级最高点就只能厮杀搏斗，放血升级。
　　
　　可余可优将“战斗”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是的，我来这里和你这女妖精斗智斗勇，我怎么就忘了带武器打倒你这终极大Boss呢？后悔万千，还不带重的。
　　
　　“好吧，第一堂课，我们先礼后兵，就先聊聊吧。”
　　
　　大姐……你不知道我还堆着好多作业嘛，咱俩除了那点破事儿还有什么好聊的啊。见苏翌庭一脸的兴趣盎然，余可优只得默默垂下头任听差遣。
　　
　　“你坐啊。”苏翌庭拍拍身边的椅子客气地说。
　　
　　余可优别扭地坐下，学苏翌庭留了三分之一的屁股在椅子上，双腿并拢向左-倾斜30度角——标准的淑女坐姿。
　　
　　“小家伙，奶瓶好用不？”苏翌庭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和声和气地问她。
　　
　　这就是所谓的先礼后兵？余可优脑门上冒出三条黑线，当她知道抢奶瓶的女人是苏翌庭的时候就对她的战利品敬而远之了。
　　
　　“还行。”我这是在说什么！
　　
　　“那送你个正式见面的礼物，你一定喜欢。”苏翌庭莞尔一笑，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可二月春风也有似剪刀的时候。苏翌庭变戏法一样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花里胡哨的小盒子，伸到余可优的面前，献宝一般地说：“试试吧，我家小朋友特喜欢。”
　　
　　余可优只觉得自个儿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甘草

玻璃心碎了一地